在古老的歙县，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鬼市”，只在每周日清晨开张

神一手

“鬼市”是何物？其实就是交易的时间，大多都是在夜里的集市，天亮以后，摊位一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摸着黑，买卖双方相互斗智斗勇，一个使劲抬高所售物品的价格，一个则拼命把物品价格往下压。江湖上传言，但凡入鬼市交易者，双方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切口”。更有甚者，鬼市中双方还得把手一同笼在袖子里，伸着手指，比划着讨价还价，外人压根不知道这两位在做什么。

不过，这些关于鬼市的故事，玄之又玄，我也仅仅是在一些传奇小说里见到过。今天我们要说的鬼市，可没有那么玄乎，它就是一些古董商人，自发形成的，时间固定在每周日下半夜的销售古董和工艺品的集市。很多在歙县生活几十年的人，都不知道，偌大的歙县县城还有这么个神奇的所在。其实它的位置就在歙县往新汽车站方向的艺术品市场里，只是平日里你去往此间，只有些坐店的商人守着店铺，而这些个四处收取古董的商贩们，是断然不会出现的。

歙之一隅，文风昌盛，商贾富足，遗留下来的古物颇多，对于后人了解历史多有裨益。君不见，歙西盛传“槐塘卖朝芴，不知来和历”，乡人以芴板搅拌猪食，不知此物金贵的大有人在。加上，早些年横空出世的徽州文书，引来无数学者和古玩商人的追捧，愈发使得徽州乡野间遍地都是走街串巷，回收古物的行商。这些商人，平常在四乡收购物品，一到周日便集中在艺术品市场内，就着水泥地面，铺上一张毯子，摆上自己收来的物件，默然坐在一旁，等待着识货的买家前来。

有传言说，最初歙县的鬼市，确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只能在天不亮的时候，进行交易，不过那也仅为传说，可信度并不高。如今，歙县的鬼市，所交易的物品，都是来路光明之物，也没有那些必须上交国家的国之重器。鬼市开市时间逐渐后延，收摊走人的时间也基本上要到九点左右，早不负鬼市夜半交易之实。但还是会有很多人在下半夜三四点的样子就来摆摊，究其原因，一是卖家为了多点摆摊时间，兴许就能多卖出去点物件；二是对于古物，有兴趣爱好的，不论买卖双方大多年纪偏大一些，一大早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习惯也就成了自然。当然，也有些人是真的想趁着天光不亮堂，能够捡个漏。

我上次前往歙县鬼市的时候，已然是早上八点来钟，有些个老板早就收拾东西走人了。剩下的那些个大叔们，相互攀谈着，聊一聊你今天卖了多少钱。聊着聊着，也就相互看看对方的物件，遇上有喜欢的，那是断然要买下来的。鬼市摊主们售卖的物件，那真的包罗万象，足以让你惊讶不已。任何一件，都透着岁月更迭的痕迹，有些想来必然会让你回忆起你自己的往昔岁月。

看着这些物件，不由赞叹着前人手艺之精湛，那真的能谓之“匠人”，哪怕是残缺不全的残片，也足以让人惊艳。不过，走上一圈，我最是喜爱的，还是那些古籍。这些书籍，以民国时候的出版物居多，甚至有小巧本的口袋书，有公案传说，也有政治议论，书上的文字依旧遵循古制，竖版繁体，信手翻上几页，倒也有趣。而那些个族谱、日记、手抄本之类的，老板们都会特别保护起来，一般不给你随便翻阅。

网络上曾有人编撰过全国各地的古玩市场地摊集市汇总，歙县的鬼市赫然在列。然而，我在朋友圈发布关于歙县鬼市内容的时候，本地的小伙伴多数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这真的是一种遗憾。其实歙县的鬼市，不仅适合歙县的文艺青年和对徽州传统历史有兴趣的人，去转一转。它也能够让很多外地慕徽州文化之名而来的游客，多一个加深了解徽州的机会。（司马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