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战略决战三大战役之一的淮海战役,已经过去60多个年头了。以炮兵为主体的华东野战军特纵,在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和总前委、华野前委首长的领导指挥下,伴随华东、中原两大野战军的兄弟部队,“为虎添翼”,机动转战于淮海战场。一切为了前线的胜利,步炮之间,步、工、坦、骑之间,前线和后方之间,密切协同,互相支援,艰苦奋战,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动人情景,永远是鼓舞我们奋发前进的巨大力量。
夺取大城市,炮兵要发挥更大的作用 人民解放战争进入第三年,军事形势发展很快。豫东战役结束后,8月中旬,中央军委为准备组织空前规模的大战役,在西柏坡召见了华北、华东野战军炮兵主要负责人,检查了解炮兵部队的情况。毛泽东主席接见时,以十分形象的语言,向特纵的同志说:“解放战争好象爬这座山”,接着他举起拳头比划着继续说:“现在我们己经过了山的坳子,最吃力的爬坡阶段已经过去了。” 当时国民党军队数量还超过我军,毛泽东主席己对敌我双方军事力量对比已起转折性变化作了科学分析和判断。毛泽东和周恩来还指出,今后要打更大的歼灭战,要消灭国民党的重兵集团,夺取大城市,炮兵要发挥更大的作用,一定要把炮兵工作做好,一定要把炮兵打大仗的准备工作做好。 1948年10月,华野前委召开曲阜会议,传达贯彻党中央9月会议决议。会议后期召开了纵队首长参加的作战会议,传达讨论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和华野前委关于举行淮海战役的意图和作战方针,到会的同志异常兴奋,一致表示坚决拥护。 华野特纵,是华野前委遵照党中央1947年2月1日关于“今后军事建设方面的中心任务,是用一切努力加强炮兵和工兵的建设”的指示精神,于1947年3月18日在鲁中沂水正式建立。创建特种兵纵队时,华东军区和野战军抽调了技术干部,又从各步兵纵队抽调了300多名有战斗经验的步兵班长分配到美式榴炮团当炮手,增强了特纵的骨干力量,缩短了特纵的组建过程。 华野特纵,在华野前委“以战养战、以战教战”方针指导下,在各兄弟部队大力支持下,边组建、边训练、边作战,迅速发展壮大。到淮海战役发起前,已拥有4个炮兵团(共有美式105毫米榴弹炮36门,日式105毫米榴弹炮和野炮53门)、1个工兵团、1个骑兵团、1个坦克大队和1所特科学校,以及包括警卫营在内的直属机关、分队,初具规模,能勉力遂行华野前委赋予的“成为野战军有力的火力拳头”的任务了。1年多来,经过华东、中原内、外线诸次战役战斗的锻炼,积累了作战经验,又经过新式整风运动,部队的军政素质和战斗力得到提高。全纵上下对于在这次决定性的大战役中执行新的任务,充满胜利信心。 纵队党委就新的作战任务以及战役的连续性、复杂性和艰巨性做了深入的动员和部署。要求各部队大力加强政治思想工作,发扬“不怕苦、不怕疲劳、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全力以赴,做好一切准备,坚决完成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并强调指出特种兵分散配属步兵作战的特点,要求明确树立服从步兵利益,密切协同作战的思想,做到积极主动支援步兵完成作战任务,以步兵的胜利为胜利。 各部队按照纵队命令,从10月27日开始,分别从鲁中驻地出发,经过连续夜行军,先后到达临沂以南的朱陈地区集结,投入紧张的战前准备:检修车辆、轮具,检查火炮、器材,补充弹药、油料、给养及各类物资,深入进行思想动员,组织临战的军事训练和行军作战的技术准备等。经过准备,全纵处于良好的临战状态。各部队指战员纷纷写“请战书”、“保证书”,求战情绪高昂。
集中炮兵首歼黄百韬兵团 淮海战役战斗规模之大,兵力兵器之多,持续时间之长,都是空前的。战役开始时,敌我炮兵兵力对比为1.3:1,敌人略占优势。我炮兵的任务艰巨、繁重。要压制并消灭敌人前沿、纵深的有生力量和轻重武器,要破坏敌人的防御设施,要袭扰敌人的指挥和通信系统,还要和敌人的坦克和空军作战,并压制其停车场和临时野战着陆场等,目标众多。因此炮兵必须集中使用,统一指挥,才能形成战役局部和战斗的火力优势,发挥炮兵的威力。这时,我军炮兵在装备技术上、指挥能力上,都有了进步,可以打单炮直接瞄准射击的近战,也可以打炮兵连间接射击的近战,而且观测、通信器材也有增加,这些都为集中使用统一指挥炮兵具备了条件。实践证明,炮兵集中使用统一指挥的原则完全正确。 根据军委及华野前委确定的淮海战役第一阶段应以中间突破首歼黄百韬兵团的意图,华野首长赋予特纵的主要任务是,以炮兵一部配属于南线和徐州东面进行阻援的步兵部队,集中炮兵主力支援步兵围歼黄百韬兵团。特纵的具体部署是:炮2团率该团主力并指挥炮3团一部进抵睢宁地区配属苏北兵团;炮3团一部配属1纵,炮3团主力并指挥炮2团一部配属6纵,山东兵团炮团以一部配属9纵,以主力配属4纵,参加围歼黄百韬兵团的作战,山东兵团炮团2连配属10纵,阻击从徐州东援之敌;炮1团、坦克大队及工兵团1个连为战役预备队,由纵队前指直接掌握。 战役开始,黄百韬兵团仓皇向徐州靠拢。我军则昼夜兼程,飞兵疾进。我特纵部队不顾疲劳,克服道路不良的困难,“强拉硬拖”,在连续夜间急行军中越过河川复杂地形,紧紧跟上步兵的战斗行动。 这时,徐州之敌在飞机、坦克、大炮掩护下急促沿陇海路两侧向东增援,妄图解黄兵团之围,我军在徐州东面展开了空前激烈的阻击战。 支援步兵阻击的加强炮兵数量很少,各纵主要靠自己建制的炮兵协同步兵,完成自己的阻击任务。黄百韬兵团刚逃到碾庄圩一带就被我军紧紧包围起来。我特纵大部分的炮兵部队也跟随步兵集中到碾庄圩地区,支援8纵、6纵、4纵、9纵扫清碾庄圩外围作战。炮3团率3个连配属1纵打了窑湾后,又转隶4纵攻打大兴庄。 为了充分发挥炮兵的威力,更有效地支援步兵歼灭黄百韬兵团主力,总攻前夕,特纵统一 为了充分发挥炮兵的威力,更有效地支援步兵歼灭黄百韬兵团主力,总攻前夕,特纵统一组织了参加围攻作战的包括队属炮兵在内的全部炮兵的战斗行动。11月16日,华野副政委兼山东兵团政委谭震林、副司令王建安命特纵制定并颁发“会攻碾庄圩炮兵火力运用计划”,规定以特纵炮1团两个连美榴8门、8纵炮兵团山炮16门编为第l炮兵群,支援8纵主攻师向碾庄圩东南部突击;以炮3团两个连日榴6门、9纵炮兵团山炮16门、山东兵团炮团1个连野炮3门、日榴1门,编为第2炮兵群,支援9纵主攻师向碾庄圩南半部实施突击;以山东兵团炮团1营两个连美榴8门、3营3个连野炮9门,炮3团1个连野炮3门,4纵山炮营山炮8门,编为第3炮兵群,支援4纵主攻师向碾庄圩西半部突击。并规定各炮群以榴炮编为远战炮兵小群,担负压制敌炮和对敌纵深目标射击的任务,以野炮和山炮编为近战炮兵小群,其主要任务是摧毁敌前沿主要火力点和地堡,直接支援步兵冲击。还规定了各炮群试射的时间顺序,总攻的统一时间和信号。此外,炮1团两个连在碾庄圩以西支援13纵作战。纵队前指位于碾庄圩东南的西宋庄。
16日,我军对碾庄圩发起总攻。由于步兵强渡外壕的器材准备不足,加之炮兵侦察不够周密,未能有效地压制敌前沿暗堡的火力点,攻击没有成功。根据战场情况,特纵对炮兵的部署进行了部分调整,将92式步兵炮以上火炮全部集中使用,以步兵炮、迫击炮和部分山炮行抵近射击,由步兵突击团直接指挥。19日我军再度总攻时,步炮协同密切。首先以准确猛烈的密集炮火摧毁敌人的重要火力点,掩护步兵边打边前进,经过几小时的激烈战斗,碾庄圩被攻下来了。炮兵在实战中不断提高自己的指挥和射击技能,有效地支援步兵作战,受到步兵的赞扬。 黄百韬的兵团司令部设在一家酒坊里,炮弹命中屋顶,开了7个天窗,没被炸死的黄百韬和他的残部逃到大、小院上和尤家湖等村负隅顽抗。我炮3团9连和山东兵团炮团3连支援4纵于21日攻克尤家湖。炮1团和炮3团各1个连分别支援8纵和9纵攻克大、小院上。到22日,我配合步兵全歼了这股残敌,宣告了黄百韬兵团的覆灭。 以有力炮兵配属中野部队围歼黄维兵团 黄维兵团被中野部队合围后,总前委令华野特纵炮兵一部,立即赶往双堆集前线配属中野部队围歼黄维兵团。不久,华野前指转来陈毅司令员给特纵的电话,说中野部队挺进大别山,重武器都打了埋伏。总前委决定华野特纵炮兵支援中野部队歼灭黄维兵团。歼灭黄维兵团的作战,是整个战役承前启后的重要纽带,一定要配合中野把这一仗打好。 特纵受命后情绪振奋,感到华野特纵真正担当起总前委炮兵预备队的艰巨任务了。华野特纵炮兵作为总前委的炮兵预备队,配属中野作战,特纵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加强的炮兵部队数量不多,炮弹少,在思想上终有不足之憾! 奉命后特纵召集第1、3两个炮兵团的干部,传达了总前委的命令和陈毅司令员的电话指示,强调配属中野打黄维兵团的意义,并决定他们由团干率领当晚出发。经请华野前指考虑,在一些次要方向上抽回炮兵重组炮兵预备队后,即率特纵前指部分人员去中野4纵司令部。陈赓司令员下了部队,当时向谢富治政委、王启明参谋长介绍了情况。不久华野前指通知特纵,徐州杜聿明集团西逃,部队正分多路多梯队追击中,根据新的情况,特纵调整了炮兵部署。 配属中野打黄维兵团的炮兵,是3个炮团中装备较好的6个炮兵连。因是第一次配属中野作战,又是关键性的围歼黄维兵团,所以炮兵指战员对新任务思想上都非常重视,想尽一切努力把仗打好。 开始时由于步炮协同组织得不够好,攻击没有成功。为此,总结了教训,认为炮兵威力能否充分发挥,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开火前的准备工作是否充分。因炮兵进入阵地一般比步兵晚,而炮兵战前的准备工作又比较复杂,如对敌情、目标的侦察测定,地形、道路的勘察,发射阵地、观测所的选定和进入。工事构筑及伪装,简易测地,步炮协同等工作,都要有一定的时间,而且还要给一定的白天时间,以便侦察标定、测地。所以步兵发起进攻的时间,一般要考虑炮兵做好准备的时间为度。在开始围攻黄维兵团时,想以急袭手段消灭敌人,炮兵准备工作没做好,就投入作战,因而炮兵火力不能有效发挥,招致受挫。中央军委于12月4日电示,打黄百韬和打黄维两次经验都证明,对于战斗力顽强之敌,依靠急袭手段是不能歼灭的。必须采取割裂、侦察、近迫作业,集中兵力火力、步炮协同诸项手段才能歼灭。这个指示非常及时,是和毛泽东主席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的十大军事原则精神是一致的。
在接受了初次围攻黄维兵团的经验教训后,我炮兵部队与担任主攻的各纵专门开了步炮协同联席会议,决定集中使用炮兵火力,将所属炮兵区分为担任抵近射击的固定炮群和担任对纵深目标射击的机动炮群,并使步炮双方进一步明确了协同动作的具体事项。 12月5日至11日,炮兵便充分发挥了威力,有效地支援了步兵发起的强大攻势,东线炮3团协同步兵连续攻克了双堆集外围的李围子等3个据点。炮1团1、4连从12月5日起,在西线配属中野3纵的围攻作战,向东西马围子发起攻击。敌军两个团在3架飞机、8辆坦克掩护下疯狂反扑,梦想突出重围。为了更准确有效地压制敌人,该团派出观察员冲过敌炮火封锁线,到离敌人100多米的地方进行观察。由于他们勇敢、沉着、精细的观察和指挥射击,只用了30发炮弹,有力支援步兵打退了敌人的反扑。 与此同时,华野山东兵团炮团l连,也随华野3纵加入了围攻黄维兵团的战斗。该连在陈圩子占领阵地后,派出了前进观察组抵近观察,机动灵活地指挥射击,步兵在炮火掩护下一举攻克了敌集团工事阵地。 12月14日上午,我中野、华野各纵队直通双堆集黄维的兵团部,向其核心阵地发动攻击。 特纵炮3团支援中野4纵攻下了杨文学庄。山东兵团炮团1连支援中野11纵攻下了杨四麻子庄。炮1团1、4连支援中野6纵和华野7纵、3纵攻克尖谷堆后,继续支援步兵夺取了敌人的野战防御工事。 最后的攻击开始了。我军集中了大小炮100多门,还有中野部队创造的炸药抛射筒,被战士们誉为“特大威力炮”,一齐向着敌人的核心工事猛烈开火。英雄的华野“洛阳营”和中野“襄阳营”沿着炮火开辟的道路,同时插入敌人的核心阵地。15日夜11时左右,黄维兵团残部全部被歼。 战役第二阶段胜利结束后,陈赓司令员曾向特纵炮3团领导同志表示慰勉和奖励,他称赞炮兵:“打得好!打得好!”还给炮3团记了集体大功,颁发了嘉奖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