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灰上的士兵”—美军147步兵团的硫磺岛经历

老八路

硫磺岛战役中美国国旗在摺钵山上升起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历史瞬间。这场最著名的海战比任何其他战役都更能巩固美国海军陆战队作为国家主要战斗力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或承担任何责任以实现其目标的形象。美军赢得这份荣誉的代价是，硫磺岛战役损失了24053名海军陆战队员，其中6140人阵亡。硫磺岛战役也是海军陆战队史上损失最惨重的单次战役。这场战役中出现了很多传奇故事，但也存在很多谜团。一个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场战役完全是由海军陆战队员打的，美国陆军和空军没参与。观察57年前海军陆战队发布的一份文件得知，硫磺岛战役其实是一场联合行动，美国陆军和空军都参与其中，且贡献巨大。在1945年3月21日，美国陆军往硫磺岛派遣过一个步兵团，他们与负隅顽抗的日军一直厮杀到1945年7月，甚至升起了一面自己的旗子。本文就来讲述他们的故事。

硫磺岛战役雕塑

第147步兵团隶属于俄亥俄州国民警卫队，于1940年10月15日（也就是日本袭击珍珠港的前一年加入联邦部队。这一步兵团的成员主要来自辛辛那提地区，是该州第37步兵师的组成部分，起源可追溯到美国内战，最初被称为俄亥俄州志愿兵第六团，于1917年10月25日重新改编为第147步兵团。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作为第37步兵师的一部分部署在法国，在约翰•潘兴将军的指挥下，作为一支美国远征军进行战斗。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该部队在珍珠港事件4个月后被派往南太平洋，并从4月开始负责保卫战略重地斐济群岛。

1942年11月到1943年2月初，第147步兵团暂时脱离了留在斐济的师部，在瓜达尔卡纳尔丛林血战。作为“陆-海军复合师”的一个组成部分，第147步兵团在该岛的最后一次战斗中发挥了突出作用，最终以盟军的胜利而告终，日本在1943年2月8日之前撤离了残存的部队。2月9日占领该岛后，第147步兵团被留下作为盟军的“扫荡”部队驻在岛上，而第37步兵师其余的步兵团（从来没有在瓜达尔卡纳尔战斗过）部署在其他地方。第147步兵团于1943年7月31日脱离第37步兵师，成为一支独立团，之后经常与海军一起作战或受海军指挥。

1945年4月5日,第一个从硫磺岛山洞出来的日本士兵，他和另外20个日本人一起在洞中躲了好几天

通常，第147步兵团和海军陆战队的基地防御任务是在两栖攻击后保障安全，并准备防御日本的反击。第147步兵团于1944年4月11日至7月1日与海军陆战队在埃米劳岛执行任务，在那里，除了不断与无聊和蚊子作斗争外，没有经历任何战斗。为了不消磨他们的意志，团长威廉•B．塔特尔（WilliamB. Tuttle）上校坚持要他的士兵从个人技能，如步枪枪法和巡逻，一直到营级野战演习都保持进行日常训练。该团定期思考其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经验教训，并将其中尽可能多的经验教训纳入其训练程序。它还在团内各连之间进行作战演习，甚至厨师和文职人员有机会接触枪支，熟悉美国和缴获的日本武器。根据这一经验，第147步兵团还认为，排和连队在作战时，必须携带更多的自动武器和火焰喷射器，在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战斗已经证明了它们的威力。这些武器（例如勃朗宁自动步枪和汤普森冲锋枪）使第147步兵团的步枪排比当时的普通陆军步枪排火力输出更大。这些额外的高效武器以及他们运用这些武器的熟练程度使他们在硫磺岛上有更好的表现。然而，随着1944年接近尾声，部队在占领新喀里多尼亚岛后不知道下一步将部署在哪里，许多士兵认为他们很快就要回家了，都在期待战争的结束。

这些幻想在1945新年结束后不久就破灭了，这个团的新指挥官，罗布-埃尔特-约翰逊上校，告诉他的部下：“我们要直接进入东条英机的前院。”虽然下一场战役的地点仍然是个秘密，但他强调了他们即将完成的任务的严肃性，他说：“每个人都必须知道这一点，每个人都必须做好准备。”此后，部队开始了密集的训练计划，由于部队轮调方案，第147步兵团失去了近半数的有经验的老兵。在新喀里多尼亚开设了丛林战争课程，建立了射击靶场以磨练枪法，并向军官和非军事人员提供两栖作战指导。到了1945年2月24日，这支部队已经准备好了。一周前的2月19日，海军陆战队已经在硫磺岛登陆。在那里，他们经历了艰苦的战斗，在日本卫兵的狂热抵抗下，已经损失了大量士兵。第147步兵团先遣部队已经与进攻部队一起出击了，进攻部队由三支海军陆战队师组成的两栖兵团构成，反坦克连和总部部队在2月24日开始搭乘4辆运输车(代号为11.1.2突击行动)，3月4日到达埃尼韦托克集结基地。3月14日下车后，该团被告知将留在埃尼韦托克，直到3月31日，届时将被召集作为硫磺岛守军，就像当初他们在瓜达尔卡纳尔岛、埃米劳岛和新喀里多尼亚岛一样协防美军基地。这一消息并没让士兵们舒心多久，在到达埃尼韦托克后的几个小时后，团长收到了两栖作战第53突击部队队长希尔将军的信息，说道：“要求11.1.2突击队（第147步兵团）有秩序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硫磺岛。”

1944年11月24日，147团士兵在新喀里多尼亚岛的靶场上研究日本武器，图中武器是日本南布92式7.7毫米重机枪

当天第147步兵团中的2952人就乘船起锚，在埃尼维托克只待几个小时后，部队在途中得知第147步兵团已被编入第3海军陆战队师。当然，他们提前出发的原因是硫磺岛的战况远比想象的复杂。日军抵抗极为激烈，海军陆战队第3、第4、第5师损失惨重；仅仅几天之后，营被打成了连，连被打成了排。因此，能够投入去夺取该岛的海军陆战队员越来越少；事实上，仍有数千名日本守军拒绝投降，需要比预期更多的地面部队将他们赶出地下工事并杀死他们。夺取硫磺岛是为了夺取它的三个机场，岛上的三个机场之一已经被用来供从日本大陆空袭回来的轰炸机紧急降落，以免它们坠入海中。

阿米尔•W．希尔（Admiral Hill）将军

载有第147步兵团的船只于1945年3月20日13时35分抵达硫磺岛沿海。士兵们第一次看到了摺钵山的顶峰，并听到了战斗声。用指挥官的话来说，“每个人都竭力想知道他的身体是否适合这个团在岛上的任务”。最初的命令是该团在可供登陆的海滩上组织据点，保卫硫磺岛在建的新基地。对整个海岸线进行连续巡逻，并准备内陆和最后的防御阵地。当天下午，命令变了，第147步兵团将为陆战队第3师组建一个就地急救单位，然后进行扫荡行动，之后“协助海军清除岛上残存的日本士兵”。至少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它不会像最初认为的那样，成为军队的一部分协防驻军。

为了执行这项新任务，该团于3月21日黎明开始在西南海岸的紫色海滩卸下运输车，并于当天晚些时候占领了183目标地（靠近莫富山2号机场的集结区）。约翰逊上校和他的助手已经与陆战队第3师厄斯金将军会面了。当天早些时候，他们收到了第147步兵团的详细任务。第二天，1营和2营被告知他们将由海军陆战队21团指挥，第147步兵团3营将立即在摺钵山基地周围巡逻。

厄斯金（Erskine）将军

第147步兵团的3个营都被指派到自己负责的区域，岛大致被分成三部分：1营负责东海岸从236-D到186-A的目标区域，延伸成一个三角形，包括莫富山3号机场；2营被分配到该岛东北海岸，从251-F到236-D的目标区域，延伸到内陆的3号机场西边；3营负责东、西两个海滩。在第一天的战斗中，1营巡逻队在熟悉该地区的海军陆战队的带领下进入区域消灭了23名日本人。日军在当晚突袭了他们的阵地，向他们的散兵坑内投掷了手榴弹。因此，一场艰苦的战斗打响了，这是该团自瓜达尔卡纳尔战役结束两年后第一次面对面地与敌交战。各营派遣巡逻队，白天利用废弃的隧道和洞穴设置伏击，晚上袭击从地下离开去找水和食物的日本士兵。这是一场血腥的战斗，第147步兵团的士兵采用了非常有效的“开瓶器和喷火”战术，使用上个秋天陆战队在菲律宾使用过的炸药包和火焰喷射器，这种战术已经传播到整个太平洋。这些方法迫使日本人离开他们的阵地，然后被势不可挡的自动武器火力射死，或者被埋在洞穴里。美军消灭了很多肆无忌惮跑到美国阵地窃取食物、武器和水的日军。

1945年4月，一名拿着喷火器往洞口喷火的美军士兵

该团负责的区域很快就扩大了。3月26日，该团被指派负责陆战队5师撤退后的区域，5师被重组准备进攻日本本土。就在同一天，该区域也被正式宣布安全，3师师长厄斯金将继续担任地面战斗部队指挥官至4月4日。第147步兵团现在负责保卫除了陆战队第9团控制的区域，包括摺钵山在内的几乎整个岛屿。

第147步兵团对其行动进行了调整，加快了旨在防止日本残兵团结起来并对美军进行大规模攻击的反应速度，现在主要由从战斗中恢复的海军陆战队组成，防空部队和工程营将三个机场作为永久基地。行动的步伐一直持续到月底过后，截至3月31日，第147步兵团已经消灭387名日本士兵，并俘虏了17人。该团在战斗中损失了8人，53人受伤。这个迹象表明这种“扫荡”并不容易。

4月4日，第147步兵团最后一支陆战队单位——陆战队第九团撤离，从那时起，清理和防守硫磺岛的任务就完全由他们负责了。师长厄斯金为了感谢这个团对他的师的付出，他在4月11日的表彰信中写道：“第147步兵团在他们解散后，进入阵地并执行任务，良好的合作精神和战斗热情感染了所有人，值得称赞。”虽然海军陆战队现在可以缓一口气为他们的下一次任务做准备了，但第147步兵团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3月23日将第147步兵团投入战场确实产生了不利的影响，带来了许多日本兵的复仇，3月26日许多日本残兵发动了最后的对198-J区露营地驻军的进攻。当地野战医院、海军工程营、陆战队先遣5营和8号仓库遭袭。100多名美军士兵被杀，200多人负伤，之后，在美军部队重新部署的过程中，美军系统地追杀日本人。最初总共统计了223具敌人的尸体，总数在全部结束之前上升到300具。

147团F连临时搭建的露天指挥所

如果第147步兵团当初没有加入战斗，他们很可能是作为驻军安全部队，像当初计划的一样，而日本报复的影响可能没那么大。在最后一名日本士兵投降前，美军都需要花费大量精力维持露营地的安全，另一项结果是，3月26日，第147步兵团被3师总部命令抽出一支连级部队以维护机场附近的安全。

直到6月底最后一名日本士兵被消灭，147步兵团依然担负着单一的突击任务。白天巡逻和扫荡，夜幕降临后发动伏击。消灭的日军与日俱增，仅4月份有963人被杀，另有664人被俘。团里有一排会说日语的日裔美军，他们的存在使劝降更为方便。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投降，虽然还是有小部分人无论如何都不投降，他们要么选择战斗到底，要么自杀。许多日本战俘决定帮助美军去说服他们的同胞投降，而不是无谓地自杀。

147团使用战俘作为翻译，劝在洞中坚守的日军投降

上述开瓶器和喷火战术继续有增无减。拒绝离开洞穴的日本人被炸药活埋，或者在汽油被注入他们的藏身之处并点燃时被杀死。5月有252人被杀，186人选择投降。6月底，被消灭的日军降低到70人，只有6个投降。6月过后，偶尔能发现还活着的日本兵，大多数是被日本强征的朝鲜劳工。5月29日，该团18名连级人员调任，原因是冲绳战况告急，在那里，陆军中尉和上尉的伤亡率非常高，这些军官自愿前往第96步兵师执行任务，尽管他们本可以留在硫磺岛。6月30日，第1营被解除任务，登上了开往马里亚纳群岛的“洛克沃尔”号航母，在那里，1营将为被派往日本大陆投两枚原子弹的绝密b-29轰炸机部队提供安全保障。因此，第147步兵团在硫磺岛上留下的部队规模减少了三分之一，不得不用较少的人进行同样强度的巡逻。核心兵力大幅度削减。

现在兵力不足的第147步兵团缓缓且有条不紊地进行战斗，只要情况允许就尽可能开火。毕竟，由于3月26日以来该岛已经宣布安全，士兵们没有严格的计划可遵守，与海军陆战队不同的是，他们被迫冒着巨大的风险来确保他们的目标如期实现。为了帮助解决前线部队不足的问题，该团的火炮和反坦克连都被转成步兵连。即便如此，还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应付一切。另外，该团还在遭受伤亡，通常是由日本地雷、狙击手、陷阱装置和机枪射击造成的。

在一起事件中，两名士官于3月30日被武士刀刺伤，当时他们试图抓住挥舞武士刀的日本军官，但没抓住，于是就在肉搏战中杀死了这名男子，但他们的双手被割伤。日复一日，死亡人数和俘虏数量令人吃惊。在6月30日之前，第147步兵团杀死1602名日本官兵，俘虏了867人，总数多达2500人，更不用提有多少在洞穴中被烧死或活埋的。147步兵团在战斗中牺牲了15人，有144人受伤，另有几十人由非战斗因素导致受伤或疾病。

在美军一次扫荡行动中幸存的五名日军，接受了一些美军香烟

在此期间，有几起突出事件值得进一步分析。3月30日，1营在防区内袭击了一座日本山。用步枪射杀了两名日本守军之后，士兵们惊奇地发现山洞里有两头母牛、蔬菜、鸡和一批75毫米榴弹炮弹。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守洞日军都在挨饿。还有许多日本人，不管是死了还是被抓了，都丝毫没有饥饿和乏力的迹象，他们中的一些人携带着美国武器、手榴弹，甚至有美国发放的物品，如斗篷、掩体和绑腿。日本人在夜间渗透进美国阵地的能力令人吃惊，但是一旦他们离开了隐蔽的阵地，就成了每晚第147步兵团设置的无数伏击的猎物。

147团F连士兵展示在地下医院缴获的日军旗帜

另一个重大事件发生在4月11日，当时a连的一支11人巡逻队在指挥官詹姆斯•科尔布上尉的带领下，抓到的俘虏数是硫磺岛东部202-F区附近的所有战斗中最多的。巡逻队凌晨发现有两名日本士兵从伏击地点附近的一个洞里出来，科尔布的士兵开枪，其中一人被打死，另一人被打成重伤。尽管伤得很重，但这位日本士兵还是设法爬回了洞里，迫使科布尔使用他的日裔翻译（Ritsuevo Tanaka）向这名退到洞里的士兵喊话，让他出来投降，否则他将会因爆炸而被活埋。经过简单的谈判后，科尔布竟然发现了位于地下100英尺的野战医院。日军在高级医务官Masaru inoaka少校的领导下进行投降表决，69人同意，3人反对，反对的人立即自杀，其余人从洞里出来。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科尔布和他的部下帮助了13名日本医生、1名准尉和59名医务人员爬过山洞2英尺长的出口。一些在这个地下医院的伤员也被疏散出来，除带出他们所有的医疗用品外，还带出了医院赠送给科尔布的士兵的6面旗帜和几把武士剑。当翻译问为什么要和所有的人一起投降，这位日本医院的指挥官回答说，他认为自己的处境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相信美国人会遵守“红十字会国际准则”。如此多的人被俘虏，以至于不得不要求卡车将所有的日本人运送到岛上的战俘机构。

147团医护兵治疗从地下医院出来的日本伤兵

1945年4月11日，日本士兵在等待接他们去战俘营的卡车

还有一起事件发生在6月4日，詹姆斯中尉的F连的巡逻队发现了硫磺岛日军总指挥栗林忠道藏身的洞穴，147步兵团已经确认几个大型地下建筑群，这个位于岛上东北角的洞穴是所有洞穴中最大的。该洞穴被发现时敌人依然拒绝投降。于是从这个团的先锋排中组建了一支由中尉乔瑟夫“爹爹”莱诺尔带领的爆破队，士兵们往里面注入了数百加仑汽油，并点燃了它。大火引爆了洞里储藏的弹药，许多藏在里面拒绝投降的士兵被炸死或炸伤。54个幸存者投降，其中两人投降后自杀。不久之后，这个洞穴群就被发现了，里面有办公室、寝室和无线电室、弹药和口粮仓库，所有这些都是由隧道连接起来的，这些隧道大到连美国人都可以直立地穿过。指挥官的宿舍由几间小房间组成，墙面更加坚固，并配有几个逃生舱口，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尸体，都是自杀。但没有找到栗林将军的遗骸，美军猜测他死于一周前的美军反攻中。莱诺尔中尉和他的部下为这个洞穴建筑群以及其他几个山洞勾画了几幅详细的素描，1945年2月19日的登陆进攻之前，日本人几乎把他们的整个部队都转移到了地下，这是对日本人隧道技术的无声证明。莱诺尔让他的人用炸药封住洞穴，以防止他们被敌人重新占领。

美军使用火焰喷射器迫使战壕里的日军投降

最后值得注意的事件是美国陆军第147步兵团在硫磺岛上举行升旗仪式。不同于广为人知的2月23日摺钵山升旗，第147步兵团在硫磺岛东南偏南35英里处的南硫磺岛举行的升旗仪式不为世人所知。南硫磺岛是火山群岛的一部分，与硫磺岛共同组成了一个最大的岛，大约1.5平方英里的南硫磺岛，必须严格进行搜查和保护，以确保没有任何日本军队控制它，以免干扰主岛的飞机飞行。因此，美军驻军总部于5月2日通知了第147步兵团第二天对该岛进行侦察。从硫磺岛出发到5月5日，恶劣的天气阻止了被选中的C连来执行这一任务，各部队的士兵在这之前都进行了计划和演练，1营少校理查德•莫里森被选中带领士兵执行这次任务，经过一下午的空中侦察，没发现岛上有敌人。所以突击计划提前了，突击队由111名C连士兵、39名B连士兵、5名军医和战地摄影师布鲁斯•埃尔库斯组成，5月5日2时33分从2号白色海滩出发。在最后一刻，莫里森少校的部队陪同陆军卫戍部队总部的3名“观察员”登上了登陆艇。

硫磺岛日军总指挥栗林忠道

理查德•莫里森（Richard R. Morrison）将军

莫里森的特遣队于6时30分抵达该岛，并开始在4.5英里长的海岸线上盘旋，寻找可能的登陆海滩。这艘船撞上岩石后撤回，并派小艇上前，在0916地区成功地登陆了一支6人队伍，在这个地区巡逻以寻找一个更好的着陆地点。除了一架失事的日本飞机和大量被冲毁的海军陆战队物资外没发现任何东西。一小时后，当他们把一名敌兵从他的藏身之处赶出时，巡逻队感到惊讶，这是一名从一艘40天前沉没的日本巡逻船上幸存的朝鲜人，不能说英语但能听和写。他表示，他是岛上唯一的居民，一直靠洗过的口粮和雨水过日子。

一小时后，莫里森少校和其他4人（包括摄影师），从无线电中得知该岛安全后就离开了登陆艇。船在浪涛中翻了，他们被浪抛到离海岸四五十英尺的地方，被迫游到岸上。埃尔库斯和他所有的摄影设备都完好无损并安全上岸。中午时分，莫里森和他的落水团队到达了该岛东南端的山顶，并成功地升起了美国国旗。莫里森写了一篇演讲以纪念这一时刻，他说：“作为美国军队的一名军官，在美国国会的委托下，我在此以美利坚合众国的名义占领这个岛屿——硫磺岛(Minami Iwo Jima)。”埃尔库斯在视频中记录了这一时刻，但迄今为止，还没发现他描述这一事件的照片。10周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摺钵山上的插旗照片却广为人知。所有人都知道那张照片是由美联社摄影师乔•罗森塔尔拍摄的，在过去两个月里，各种新闻出版物，如《扬基》《明星》和《条纹》，都广泛转载这张照片。莫里森的队伍带着这名战俘回到皮筏艇上，但后来皮筏艇被岩石撞坏了。最后，经过几次尝试和又一次的倾覆，少校和他的人在17时19分安全地回到了登陆艇上。埃尔库斯又一次被冲出了船外，这时一波巨浪袭击了木筏，尚不清楚他是否能够保存他的相机和珍贵的胶卷。最后，尾锚被海岸线附近的岩石困住，他们不得不切断锚索，携载两栖特遣突击部队的登陆艇于22时15分安全到达硫磺岛2号白色海滩，唯一的俘虏被带到战俘营，之后就没有相关报道，第147步兵团史也没记载这一幕。5月30日，另一支登陆队被安排对硫磺岛以北几英里的小得多的岛屿基塔岛进行侦察，但这群人回来时没有发现敌人，也没有升起一面旗帜。

美国海军陆战队在折钵山上升旗的镜头，电影《父辈的旗帜》反映了这一镜头

早在4月20日，除了埋在岛上三区墓地的5330人外，硫磺岛上就没有几个海军陆战队员了。其余的人都去了太平洋上的各个休整点，在那里他们会休整换防，为即将到来的进攻日本本土（代号“垮台行动”）做准备。但并不是说岛上人就少，到那时为止，31000名士兵、海军工程兵和陆军航空兵的地勤人员几乎把该岛填满了，且已经修好了路，加固和修整了3个机场，许多新的建筑物，例如邮局、剧院、仓库也都建好了。几周内，该岛被完全转变为进攻日本的前沿基地。第147步兵团作为驻军唯一的地面作战部队停留了几个月。它的主要任务是保卫该岛不受攻击的同时消灭所有日本残兵。这里还有许多在3月底到达硫磺岛的其他部队，岛上的部队人数迅速增加。作为进攻日本的地面部队，第147步兵团得知来自马里亚纳群岛的b-29s轰炸机投下的两枚原子弹摧毁了大岛和长崎。第147步兵团于1945年9月8日留下1营，其余部队离开硫磺岛，被派往冲绳岛，经历过一场比硫磺岛更血腥的战斗后，冲绳岛在1945年6月底被攻破。占领冲绳岛后的两个月内，该团继续消灭残余的日本兵。令人松口气的是，第147步兵团接到通知，将在11月底返回美国。最后，在太平洋战场服役近四年后，第147步兵团的最后一个人于1945年12月12日回家。到那时，只有1942年从美国出发的3位团部成员依然以最初的军衔服役。

到1945年12月25日，该团在华盛顿巴拉顿军营再次被改编为隶属37步兵师的俄亥俄州国民警卫队。虽然海军陆战队官方的战斗历史简短地提到147步兵团参与了扫荡阶段。大部分情况下，该团在硫磺岛战役中的表现并没有得到美军的承认，没有官方历史文件记载该团在南硫磺岛举行了自己的升旗仪式，也没有描绘这一事件的照片。虽然二战期间大部分时间该团都在默默地为海军陆战队服务，在太平洋战争里尽忠职守，赢得了参加1942年4月17日至1945年12月2日的“空中攻势”的权力（美军在西太平洋发起的“跳岛”战术，包括在硫磺岛的行动）。也许罗伯特•理查森少将最言简意赅地表达了第147步兵团为胜利所作的贡献：“147步兵团成员的任务是在有组织的抵抗结束后摧毁留在硫磺岛的日本军队，以一贯的勇气和智慧对付决意于狂热抵抗的敌人。尽管地形和阵地对日本有利，士气高涨的同时保持较低的伤亡……该团持续表现的军事素养和献身精神证明了该团为保障重要先遣基地的安全所承担的巨大责任。”这可能是对美国陆军第147步兵团为最后胜利所作贡献的最佳描述了。